坦洲是中山最南端的一个小镇,被称为“珠海后花园”。如果将其比喻为插入珠海腹地的一个犄角,而十四村就位于这个犄角的顶端,与珠海仅一关之隔。十四村里,每天约2 .4万外来人口穿梭珠中两地,演绎着“双城记”。
在这里出现中山“地王”,是十四村在珠中一体化和城市化进程中出现的重要事件。这个昔日仅有一两千人的小村庄,因为它独特的地理位置,正被几万名在珠海工作、中山生活的外来人口深刻改变着面貌。原先的鱼塘、农田也已逐渐演变为现代化的住宅小区和水泥路。
十四村在相当程度上降低了珠海这座城市的门槛,使得2 .4万外来务工人员以此为踏板,零限度地接触到城市的中心,廉价地做着珠海梦。这里成为珠海的一片“完美”保障房。
问及如果十四村的房租涨价,他们会不会继续留在这里,或者是搬到珠海市区居住——— 这个假设虽然尚未来临,但也并非遥不可及,随着珠中一体化进程的逐步加快,坦洲-珠海断头路建设提上日程,变化始终会来临———记者采访到的十几位外来工的回答几乎相当一致: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我不过是打工的,如果生活成本增加,我就回老家去。”
中山大学港澳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心副主任袁持平认为:“2 .4万产业工人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。如果城镇化进程抬高这部分低收入外来工的生活成本,导致他们的迁移,对珠海而言是个损失。所以珠海应该未雨绸缪,提前做好调研,做好预案。”
2 .4万珠海产业工人的“住城”
夜幕降临,在十四村另一条通往珠海的铁桥上,刘方(化名)与一大拨工友正沿着下班人流的相反方向,匆忙赶去公司的乘车点坐车,准备上夜班。坐上粤C牌大巴十分钟后,他就能抵达位于珠海金鸡路的格力电器公司。
乘车点位于铁桥附近一个路口处。一大群身着青灰色工服、黑色长裤的年轻人,在这里整齐有序地排成两列,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大巴。接完这一群人,后一辆大巴会开上来,送另一群人。与此同时,另一些大巴则是将上完日班的工人送回十四村。
这是十四村一道独特的风景。
刘方只是十四村“双城生活”每日10万人次人流中的一滴“水花”。
十四村东翼,与珠海仅隔了一条水沟,两条小铁桥连接了珠海和中山,其中一条就是在珠海与中山间的13条断头路中,最受关注的宝翠桥。3米多的宽度,不足10米的长度,只允许行人、摩托、三轮车通过。就是这座小桥,每天的人流量高达10万人次,在节假日高峰期更是逼近20万人次,每天上演中山生活、珠海工作的“双城记”。
2000年前后,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涌入生活成本低廉的十四村。村里的房屋由茅屋变成了几层高的水泥房,一些区域甚至越建越高,天南海北的外地口音也越来越多。一些本地居民将自家的房子加高到两层,2楼住自家人,1楼隔成几间租出去,或是另外自建房屋,全部用于出租,租金成了村民收入的重要来源。城镇化进程让许多原先的农民变成了房东。
传统以梁、陈、黄、吴等几大姓为主的十四村人,似乎一下子淹没到了外省租客中间。据十四村居委统计,从2000年至2013年,十四村户籍人口从2698人增加到2900多人,变化不大,但是这十多年间,外地人口就已猛增到了3万人,其中就有八成人口(即2.4万人)在珠海上班。本外地人口比例接近1:10。另据十四村居委会相关人士介绍,住在十四村东翼的这些外来工,大部分都在珠海的制造业企业工作,如电子产品制造厂、服装厂、家电厂等等。